在清代民间的迎春活动中,“撒痘”的风俗十分流行。当游行队伍中的春牛在街上经过时,观众往春牛身上抛撒豆粒或者稻米。人们相信,“撒痘”可以驱痘。人们把春牛看作吉祥的象征,认为它可以为儿童带来健康和幸运。因此在一些地区,还产生了和牛有关的其他习俗。

撒痘的习俗在全国十分普遍,基本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:


撒豆

撒豆的流行地区主要是在东北、西北和华北等大豆产地。因为“豆”和“痘”同音,人们认为撒豆就是“撒痘”,可以为孩子消除水痘。有些地方撒豆时往往也撤芝麻。因为豆粒的大小如痘,而音与“水痘”的“痘”相同,那么“芝麻”的大小如麻疹,而字音也同于麻疹的“麻”,所以认为豆可消除水痘,而麻可以消除麻疹。

例如陕西城固“男女携儿女看春,俟土牛过,争以豆、麻撒之,谓之‘散疹’。”既使在天各一方的海南岛也有相同的撒豆习俗,当“前导土牛自河口过南桥从北门人府”时,“人争撒豆谷,谓可消豆疹”这里以豆喻水痘,以谷喻风疹。


撒米

在生产稻谷的南方,人们在迎春活动中往土牛身上撒稻米。撒稻米的意义不是驱痘或者散疹,而是“祈丰年”或者“打春”。

安徽一带“以谷撒之,中者谓之得岁。”福建“观者多以米撒牛,以期丰穰”,浙江萧山“撒米粟于芒神土牛之身,以祈丰稔”。在嘉兴“居人竞以米豆撒春牛背,曰‘打春’。”

有的地区综合了消痘和丰年两种说法,认为“掷菽粟,谓祈丰年,消痘疹”,这里掷菽粟消痘疹不是从同音上,而是从象形上来解释。以“菽”喻水痘,以粟喻风疹。

撤米的地方也常夹有撒豆,如广东曲江县“老少盈途观春,撒米、麻、豆于土牛,谓之‘驱厉迎祥’。”在浙江建德还冠以“春”字,“撒春豆、春米,以祈小儿稀痘”。


撒红豆和赤米

南方是红豆和赤米的主要产地,所以撒红豆和赤米的风俗也只发生于南方。撒红豆和赤米的意义是驱除瘟疫,例如广东归善“以麻、豆、赤米掷牛,云散瘟疫。”广东番禺“以红豆、五色米洒之,以消一岁之疾疹。”在广东石城,人们撒豆时还夹杂砂子,“儿童争以豆谷、砂石撒土牛,谓之消疹。有的地方还撒茶或者红糟,如浙江缙云“小儿女带茶、米、豆等物撒春牛,谓可消疹疫”,福建诏安“竞以咸米、红糟抛打春牛”。

人们相信土牛和儿童的健康有密切关系,除了在迎春游行时往土牛身上撒豆撒米之外,还有摸土牛、转土牛和以豆挂春牛角的风俗,例如云南楚雄“立春日领小儿摸土牛。”陕西葭县“携小儿过牛腹下,以祝长大”。

在山西潞城和襄垣,“迎春时,民携小儿转春牛身上下,以禳儿疹。”在山东黄县“通衢抱孩稚过牛,撒豆于其上,谓出豆(痘)稀”。江苏丹阳“以小儿跨春牛背,谓之过春”。在陕西岐山于“春日,民间以线贯豆,争挂牛角,用禳儿疹”。在浙江分水还要给豆粒染色,“挂五色豆于土牛角。祈小儿稀痘”。

有的地方还把有关习俗与生牛连在一起,例如在云南宣威,“农人以赤土涂牛角耳。”在河北沧县“民间以红色染牛角”。在陕西澄城“牛马耳系色布絮。”这里很可能是染耕牛的牛角。这些民间习俗直接地或间接地与迎春官俗中的土牛有关,有的地区把相关的活动也称之为“打春”,陕西洛川和高陵”立春,用朱墨画牛角及小儿顶,为打春。”

撒米、麻、豆于土牛,这个机会并非是人人都有,只有城里人或者离城较近而有机会“观春”的人才能参与,但是为生牛系色布或染牛角则易行多了,即使在没有迎春盛典的穷乡僻壤,人们依然可以藉“牛”进行驱厉迎祥。这是由与迎春官俗相关的“撒豆”习俗转变而来的,是官礼影响民俗,城市习俗影响乡镇习俗的结果。这里把对土牛的信仰推而广之,结合了民间对于颜色的信仰,以红色画符驱邪,使其更加通俗化和普遍化。